根據阿德雷德大學教授Peter Draper於《The Conversation》專文,川普政府反覆無常的貿易政策,不僅嚴重衝擊全球出口商的商業計畫,世界經濟的不確定性也持續升高。這場由美國挑起的貿易爭端,與英國脫歐經驗如出一轍,無論對美國本身,或對擔憂未來貿易前景的夥伴國家,都有值得借鏡之處。然而,在這場動盪中,其他貿易國家也因此獲得強化彼此合作的機會,特別是在印太區域,澳洲正積極尋覓新夥伴,深化現有貿易聯繫。
回顧英國脫歐的經濟代價,自2016年首相David Cameron發起脫歐公投後,英國經濟便逐漸式微。針對英國企業的研究指出,在2020年正式脫歐前三年,脫歐決定為商界帶來長期不確定性,導致2016至2019年間企業投資減少約11%,同時生產力下降2%至5%。2020年正式脫歐後,英國更陷入最嚴重的貿易衰退,與其他工業國家的貿易成長形成鮮明對比,顯示並非單純受疫情衝擊。
在貿易談判方面,英國也付出沉重代價。歐盟並未因英國退出而調整規則,反而以「布魯塞爾效應」(Brussels effect)維持其標準,英國若要重返歐盟市場,必須重新對齊歐盟規範。又長年將貿易談判權力交由布魯塞爾的英國,面對經驗老道的歐盟談判團隊,始終處於劣勢。脫歐後,許多國家選擇在沒有英國的參與下直接與歐盟來往,英國在國際間的外交影響力和談判籌碼明顯下滑,加速英國由「大不列顛」走向「小不列顛」的局面。
美國當前的貿易政策與脫歐理念頗為相似,當年英國脫歐派認為歐盟政策阻礙自由貿易,而川普則希望透過保護主義,誤以為封鎖進口能「讓美國再次偉大」(Make America Great Again)。然而,現實是商業信心減弱、經濟受損,數據顯示,由於關稅導致供應鏈延宕,美國製造業在五月已連續第三個月萎縮。正如脫歐後的英國,川普2.0的美國與其他貿易夥伴的經濟差距也將加速擴大。
儘管美國在雙邊談判中擁有龐大的市場與地緣政治優勢,與英國脫歐時的處境不同,但川普政府誤判自身在所有關稅談判中皆為強勢方。事實上,面對中國大陸、歐盟、印度等主要貿易大國,以及加拿大、墨西哥與澳洲等中型經濟體,美國的施壓並未獲得前開貿易夥伴之全面讓步。同時,美國也將如英國一般,發現自身軟實力正迅速削弱,外交政策推動愈加困難。美國盟友對其軍事保護傘的依賴逐漸降低,紛紛尋求戰略替代方案。
面對當今局勢,對澳洲與其他貿易夥伴而言,正是重新布局全球經貿關係的關鍵時刻。澳洲今年擔任《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》(CPTPP)主席國,該協定高標準且高度自由化,成員國加拿大、日本、墨西哥、新加坡與英國的代表即將齊聚布里斯本。澳洲與跨太平洋夥伴及歐盟應趁勢合作,制定現代貿易規則,支持自由貿易,並將共識帶入世界貿易組織,無論美國參與與否,共同強化並重振全球貿易制度。
此外,澳洲應加速與歐盟的雙邊自由貿易協定談判,以及完成與印度第二階段協議,為未來兩大龐大市場建立穩固基礎,以抗衡美中兩強。與東南亞國家協會(ASEAN)十國的貿易關係亦不容忽視,應透過深化東協核心地位,維持區域平衡,以因應美國逐漸撤退與中國大陸持續擴張的影響力。
【資料來源:投資臺灣入口網】